第63章 大皇子(上)[第1页/共3页]
她走近两步详确去看,那孤雁便看得更清楚了,半身染血竟受了伤,短喙上也染了血,不是搏击长空,竟是在啼血悲鸣!
只是他这面无神采的模样竟和江俨有些相像,不好盯着人看太久,承熹又略略看了两眼,却觉此人眉宇之间似有化不去的阴霾,又多年郁郁不得志,平增两分萧瑟。
入得正厅,只见正中高悬着一幅水墨图,挂满了整扇墙,足有两丈长半丈宽。左边是墨青迎客松,右边是山顶嶙峋怪石,如顺手倾泻普通的浅墨是广宽云海,一轮红日高升,旁有一只孤雁迎着那轮红日举头腾飞,似冲要上云霄普通。
江俨毕竟是古玩大师出来的,家中藏宝浩繁。听他这番盛赞,连承熹这般的内行也晓得这礼品极其贵重了。便是不必他言,仅凭承熹长在宫中,却从未见过这般的玉,凭此也可估摸这一套茶具定不下万金了。
见她盯着那画看了好久,大皇子妃笑得很有深意,提了声道:“这是你兄长前几年所画,我瞧着有些古怪,这会客堂本该放些热烈的,你兄长却恰好中意这幅。”
“他被父皇所弃,现在落魄至此,确切举步维艰。只是我断不会帮他。”承熹含笑着点头,见江俨眼中似有不解,她这才道:“能拉他一把,能赐给他这天大恩典的,只能是承昭。”
“再说这都城,这世家门阀中又有多少至公忘我一心忠君的?哪家内心没一把算盘?朝中过半数都是两朝老臣,三朝元老也有十几位,弟子故旧多得不敢数。”又叹口气,接着道:“父皇本就子嗣淡薄,若等将来承昭登临极顶,身边却连个偏帮的弟兄都没有,又如何能致承平?”
她转头持续看这饱含深意的水墨图。只见那孤雁身上似有朱砂之色,极纤细的几点暗红,只要笔尖普通的大小。初时承熹只觉得是不谨慎泼上去的,只是转念一想:这般庞大尺幅的画作,旁的处所无一处错笔,如何这里多洒了几点朱砂上去?
细细看过边角处并未看到印章,承熹心中暗道:想来这是她的大皇兄亲手所画。
门口侍卫远远瞧见一四骑马车行来,便飞身朝着内院通报去了。
承熹甫一下车,门口侍立两旁的侍卫便跪地行了礼。自有小寺人打着笑容躬身上前接过马缰,牵着马去安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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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熹一贯详确入微,发觉大皇子妃挽着大皇子的手举高了些,在他手肘内侧重重捏了一把,大皇子疼得轻嘶一声,打起两分精力,面上挤出一个非常对付的笑,表示对承熹的欢迎。
承熹细细看了斯须,她这皇兄面庞清癯,五官表面都极深,道一句模样清俊不会过。比起承昭那般精美的容色,毕竟略浅显了一些,想来他的生母不若母后容颜姣好。
承熹摇点头,持续道:“该把他放在甚么位置,管甚么事,这事自有承昭考虑。至于他有所图,那是必然。若真是无欲无求如那闲云野鹤,又何必求到我这里来?即使是其心不轨,我也总得晓得他所求的,到底是甚么。”
“还是别让父皇操心为好。”说到此处,承熹轻笑一声,话中似有讽刺:“父皇那人最是心软不过。我这皇兄心有不甘,如果得了父王青睐,指不定会生出甚么心机。”
这么想来内心竟有些微对劲,承熹一怔以后,不由心中自嘲:如何这般在乎别人容颜了?真是越活越归去了。
那男人他行得极慢,比大皇子妃还要慢上小半步,看模样就像是被大皇子妃硬拖着来的。面上也无甚神采,涓滴没有欢乐驱逐之意。石青色交领直裰,腰系双扣玉带板,衣衿袖口都用暗金细丝绣了五爪金龙,雍贵高雅自不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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