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十二[第1页/共3页]

十来岁的天真少女，正值春情萌动的懵懂韶华，眼里只看得见表兄的漂亮风骚，那里听得进亲人苦口婆心的奉劝呢？

上官女史僵着脸：“甚么事？”

墙角的莲花滴漏开出两片铜花瓣时，老学士辞职。

裴英娘直接道：“女史为甚么要难堪我？”

为两人传授经籍的是位头发斑白的儒学士。

裴英娘细细打量男袍女子，看年纪，不太能够。

裴英娘摇点头，用心听老学士讲授文章。

上官女史愣了一下，随即神情防备，“公主有甚么调派？”

眼看离东亭越来越近，裴英娘收回越飘越远的思路，低头清算衣衿——头一天上学，她有些严峻。

莫非她是上官婉儿？

可惜了李旦的用心良苦，他直觉灵敏，窥出武皇后对薛绍故意结，却没法窜改李令月对薛绍的倾慕之心。

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，富商的希世珍珠必定是假的，他拿鱼眼睛以次充好、招摇撞骗，被人告到官府，最后当然会遭到刑律惩罚。

裴英娘随口扯谈一通：“富商得了十斛金锭，欣喜若狂，醉酒之下误伤行人，被行人告到官府，可不就招祸了嘛！”

几年前，城阳公主和薛瓘前后病逝于房州。李治伤感不已，因见年纪最小的外甥薛绍年幼，命令将他接入宫中扶养。

裴英娘赶紧直起家。

女子面庞清秀，神情孤傲，进入内殿后，目不斜视，向李令月和裴英娘施礼。

薛绍出身崇高，母亲城阳公主是太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之女，李治的同母mm。

半夏凑到裴英娘耳边：“贵主，她是上官家的大娘子，之前是长安最着名的才女，从掖庭出来的。”

裴英娘无言以对：阿姊你一向在发楞好嘛？

鱼目岂为珠？蓬蒿不成槚。

宫女们簇拥着上官女史走太长廊，裴英娘上前一步：“女史请留步。”

阿耶裴拾遗如此。

李令月伸个懒腰，拈起一块醍醐饼，呷一口茶汤，舒畅地舒口气：“上学真累。”

裴英娘进殿后，慎重向老学士施礼。

裴英娘没有听过，但是她猜得出故事的末端是甚么。

城阳公主身为嫡出公主，从小锦衣玉食，备受宠嬖。先嫁杜如晦之子杜荷，杜荷卷入谋反案被杀后，再醮饶州刺史之子薛瓘。

武皇后非常大怒。

李令月歪头看裴英娘：“你听过这个故事？”

上官女史气度安闲，并不开口。

就仿佛鄙夷了她，也能顺带鄙夷武皇后似的。

麟德殿两侧有两座亭子，一座叫西亭，一座叫东亭。

上官女史编造出这个莫须有的故事，目标不过是想引出“鱼目混珠”的典故。

她行的竟是跪礼。

说到这里，上官女史用心顿住不说了。

裴英娘瞥一眼上官女史，淡淡道，“或许我可觉得阿姊解惑。”

上官女史没想到一个才八岁的女娃娃竟然反应这么快，皱起眉头，踌躇着要不要把本身筹办好的故事讲完。

裴英娘听忍冬说过，传授她们学问的先生，除了掖庭的女官，另有学士院的儒学士。

李令月听完裴英娘的报告，脸上难掩绝望：“这故事真没劲儿。”

上官大娘子正冷冷地盯着裴英娘看，眼神非常不屑。

珍珠是李令月这个嫡出公主，鱼目，当然是养女裴英娘。

她有些啼笑皆非，太子李弘和六王李贤都是资质聪慧之人，李旦是李治最小的儿子，也博览群书、满腹经纶，李令月有几个好学的兄长做表率，如何还在学《急就篇》？

薛绍便是城阳公主和薛瓘的小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