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五章 让皇上裁夺就是了[第2页/共3页]
张居正不发一语,内心却一向在策画着。当晚,他就把曾省吾叫到家里,对他说:“时下恰是安边定国的关头期间,科道常常横生枝节,本想通过考查科道束缚、震慑之,可玄翁却拉上赵贞吉一同考查,而赵贞吉不唯到处掣肘,还死力保护那些尽情妄言,摇乱国事者,当搬开这个绊脚石!”
李春芳插话说:“或许是叶兰梦几位御史上本反对宣大纳降,令皇上活力了?”
“理应如此!只是,”赵贞吉顿了半晌,呷了口茶道,“新郑,此次反对纳降的,叶兰梦已然遣去,其他人等不能归入不谨与暴躁不及之列。另有,不能仅仅因为谏诤皇上,或者元年曾经弹劾过你,就要淘汰。”
不到两刻钟工夫,赵贞吉拿着文稿返来了,甫落座,就负气似地念叨:“臣俯诵考查科道谕旨,不敢仰赞。乞皇上毋以叶兰梦涉及诸言官,一网打尽,乃至民气汹汹,大家自危。愿收回成命,特加宽赦。”
“庸横?!哈哈哈!真是只顾加罪,不顾层次!”赵贞吉嘲笑着说,“人臣庸则不能横!如我老赵,庸或不敢辞,横则不敢当!我老赵兼掌西台,乃因高新郑权势太重,入参密勿,外立铨选,而都察院为弹压之司,可分其权。今既十月矣,高新郑坏乱选法,擅改祖制,纵肆大恶如私通丑虏之王崇古、方逢时者流,昭然在人耳目者,我老赵却噤口不能一言,有负任使如此,真庸臣也!”
高拱脸一沉,道:“我说过,忘怨布公!不管是谁,只要一个标准:公论难容者!”
“哼哼!”赵贞吉又是一阵嘲笑,“你高新郑借考查抨击私愤!今又授意弟子论劾我老赵,若你高新郑者,诚可谓横也!”
“玄翁有何嘱?”张居正迈着轻巧的行动进了高拱的朝房,按捺不住高兴,“居正敢断言,不出一两天工夫,玄翁返来,或人卷铺盖!”
酬酢过后,曾省吾道:“科长,时下高相正做一篇安邦奠边的大文章,而老赵头却到处掣肘,做言官的,何故坐视不管?如果换成徐阶,早就授意弟子故旧脱手了;高相磊落,不肯这么做,弟子就不能主动?非为高相,乃为国度!”
“动辄破成例,岂不是为所欲为?”赵贞吉大声道,“时下各地的官员都在晋京途中,大计期近,不靠巡按御史的荐举、纠弹,吏部拿甚么考查天下官员?”
“我是为你着想,新郑。不的,你会落得个抨击的恶名!”赵贞吉对峙说。
“韩楫论劾你,你反诋高某指授,那么此前给事中张卤、御史王友贤等皆曾论劾过你,莫非也是高某指授?”高拱愤然道,“考查科道出自圣谕,高某岂敢借此抨击?今考查事毕,曾否抨击,究竟倶在,人皆知之,不消我多说。至于你说高某坏乱选法,纵肆大恶,不知曾坏何法?纵肆何人,为何恶?若果如内江所言,高某罪非难逃;如不是这么回事,内江就是血口喷人!”
朝觐在迩,纠劾宜公。自朕即位四年,科道官猖獗,欺乱朝纲,其有奸邪不职,卿等严加考查,详确以闻。
“科道,耳目之官,其任甚重,务俾各持敬慎以尊君,各秉公忠而体国,无徇奶名而以济事为心,无应故事而以实在为美。至于职掌地点,更要讲究,不得以私意有所出入。”高拱慎重道,“此番考查,当择其公论难容者,照不谨与暴躁不及事例,开列上请。”
“谕旨在此,焉能有假?”高拱不悦地说,“科道会同吏部考查百官,但不是说科道可免于考查。若皇上有旨,即招考查,这也是有先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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