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六章 到得陈家莫暴露身份[第2页/共3页]
恰是暮春时节,气候不冷不热。交了亥时的都城已然无有了白日的喧哗,昏昏欲睡状。几小我拐上草厂街,高拱道:“正月里初到都城,私访了两天商家,而后再无闲暇,本日到陈家,要访得陈掌柜他杀之因,一窥贸易凋敝之由,以定恤商之策。”
高拱一扬手,“哦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,持续往院子里走。
“喝了这碗参汤再走不中吗?”张氏在身后喊道。
“喔,昨日我执笔拟票,河南巡按御史杨相上了弹章,似是酷刑致死性命,已下吏部议处。”张居正接言道。
高拱道:“臣亦惊问其故,则曰:贩子之累也。臣又问:朝廷买物,倶照时估,贩子不过领银代庖,如何竟致贫累?则曰:贩子利用甚大,税费繁多,办理周匝,已用去大半;而官府应支之银,却未知何时付给,所办赋税物品,多靠存款周转,一年不还即需付一年之利,有积之数年者,何可计算?”顿了顿,又道,“至如经商,必是钱法有必然之说,乃可相互通行。而钱法不通久矣。众说不一,愈变动愈狼籍,愈禁约愈错愕。乃至贩子铺面不敢开,买卖不得做,嗷嗷为甚。”
那人打量了一眼高拱,见他像是读书人,不肯与之多言,便吵架似地说:“贩子就是三孙子!像你们这些读书人,谁看得起贩子?朝廷里头,谁替贩子说句公道话?”
皇上道:“先生所奏,倶见为国恤民之意。既有疏,速奏来,朕令部院亟议以闻。”说罢,停顿半晌,又道,“先生亦可集部院议奏对策。”
皇上暴露惊奇的神采,倾身问:“先生,因何如此?”
“皇上,臣有本奏。”一应典仪倶已礼成,高拱出班奏道,“臣奉召至京,两月不足。耳闻目睹,闾巷非常凋敝:有素称数万之家而至于卖后代者;有房屋盈街拆毁一空者;有东躲西藏乃至散之四方,转徙沟壑者;有丧家无归,号哭于道者;有削发为僧者;有计无所出自缢投井而死者!富室不复有矣!”
“喔,国朝二百年矣,恤商之言倒也有之;然位居在朝而代商陈情,疾呼恤商者,玄翁乃第一人!”太常寺少卿刘奋庸也凑过来感慨说。
高拱佯装没有闻声,举头阔步往文渊阁走,过会极门旁,俄然想起一件事,行动慢了下来,过了半晌,李春芳、陈以勤、张居正、赵贞吉次第走了过来,高拱喊了一声“内江”,便迎畴昔问赵贞吉:“河南祥符县知县谢万寿,科道有弹章吗?”
房尧第先把刺探来的陈大明之死的启事说了一遍:“陈掌柜闻得汴绣既善于花鸟虫鱼飞禽走兽,又长于山川图景,代价适中,很受都城追逐时髦者欢迎,便带人到河南开封采买汴绣,因琐事与人争论,被祥符知县谢万寿拘押,谢万寿讹诈不成,酷刑鞭挞,此中一个叫苏仲仁的伴计回京途中身亡,陈掌柜买卖未做成,又不能不对死者家眷有所补偿,网罗尽二弟家卖豆腐的钱,拿到银铺去兑换银子,银铺掌柜的却点头回绝。陈掌柜万念俱灰,投井而死。”
高拱又是忙到交了戌时才回到家,更了衣,行动迟缓地往餐厅走。夫人张氏迎畴昔,见他满脸疲态,责怪道:“你这老头儿,都说不管是在阁还是在部,老是一副精力充分、干劲实足模样,如何一到家,就像霜打的茄子?”
“哎呦,可不是吗!”高德插话说,“那次俺到饭铺,人家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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