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第40章 、几家欢喜几家愁（上）[第2页/共3页]

可题目是，以眼下汴梁府库空荡荡得能跑耗子的环境，实在是容不得天子如此浪费华侈……因而，何粟和秦桧只得硬着头皮，对天子一番好说歹说，总算是把南郊祭天缩水成了拜祭太庙，省下了这笔用度。

明堂是历任天子的灵位地点，而配飨太庙的臣子和宗室们的神主，便都安设两侧偏厢当中。眼下这座被宋徽宗赵佶破钞巨资改建的明堂，宽达十二丈，高有六丈多的大殿，重檐斗拱，山墙矗立，明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亮。正面的大门也有两丈多高，厚重的榉木门板刷了红漆，上面的黄铜门钉个个被擦得锃亮。

站在门前，望着供案上那一块块高达数尺的檀木神主牌，赵桓忍不住如有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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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只是传说故事的神仙道法，现在却成了铁板钉钉的震惊究竟。

――在围攻汴梁的金兵尽数淹没以后，赵桓天子想到的第一桩事，就是拜祭太庙，给祖宗上个香，拜上几拜，再送些牛羊猪的首级，趁便向祖宗夸耀一番本身的赫赫武功，扫一扫即位以来的憋屈与倒霉。

太庙以内，鼓乐齐鸣。编钟，玉罄，黄钟大吕的宫廷正乐，一向传到了几条街以外。

此时已近年关，中原大地再次瑞雪纷飞。比起上个月的那场暴雪，现在的这场雪已经是轻和了很多。不过旧雪未化，新雪又至，让宰相何粟的头发又白了很多。

数千位身材高大的禁卫班直，保卫在太庙表里。大家都将最好的衣甲穿戴在身上，精铁重甲给磨得光可鉴人，鲜红的簪缨在头盔上随风拂动。而兵士们挺直的腰杆，则比他们的盔甲刀枪更加摄人。

――真仙降世、道法通神、一击灭世……

但是，京师的粮食供应本来就已极度严峻，现在再添了那么多嗷嗷待哺的嘴巴，那就更是乱上添乱……眼看着抢粮暴动一触即发，宰相何粟的表情就如何也好不起来。

大宋百姓在这一年里蒙受的灾害，比起之前的一百年里加起来还要多出十倍不止！

固然大片国土仍然沦亡，固然弥天烽火远未停歇，但最最起码，大宋的社稷是勉强保住了……

跟着金兵的毁灭，汴梁与外界的交通也重新获得规复。围城当中的朝廷官员们还来不及弹冠相庆，就被连续串的凶信给砸得晕头转向――几个月大战打下来，朝廷府库已是空空荡荡，都城的粮价更是涨到了天上，贩子百姓叫苦连天。恰好汴河早已封冻，江南财赋粮米在开春之前没法走水路输入京师。至于陆路……嘿嘿，那千里转运的庞大本钱，以宋朝的财力但是底子接受不起。

东京汴梁，开封府，大宋太庙

是以，统统自夸为“敬鬼神而远之”的传统儒家士大夫们，都堕入了空前的怅惘与惶恐当中。

这石破天惊的人间剧变，对眼下风雨飘摇的大宋来讲，到底是祸是福？

而这个时候的女真人又有多少本部兵马呢？很不幸，即便征发全数丁壮，也不过戋戋六万人罢了。

雪上加霜的是，跟着南征金兵的毁灭，门路的规复畅达，四周八方的饥民也在源源不竭地涌入京师――在眼下的汴梁近郊，金营地点的那些村镇，都被郭大神仙的“神器”烧成了一片赤地，别说庄稼和人畜，就连甲由跳蚤也别想活下来。而在稍远的处所，从洛阳、郑州一向到汴梁，全都被女真铁骑的马蹄给践踏了一遍，差未几半个中原的庄稼收成是别希冀了。至于被金兵几次践踏的河北和河东，则更是休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