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凤凰涅盘[第1页/共3页]

木英明白，他是真醉了，照着以往，闪身进屋，毫不会多话如孩童嘟囔。压在肩头的身材重愈百斤，沉沉往下坠，一颗脑袋摆布闲逛，直往肩下滑去。

这一声却似惊雷打在头顶，木英一下僵住了。耳边的热气滑过，耿正阳抬头躺倒床上，重重堕入被中，双脚还垂在床下，人却打起了呼噜。浓烈酒气跟着热意弥开，满室酒香，醺醺然中她盯住了他的脸，伸手拉了下耳朵，听错了吧！错了吧！

青衣黑裤女孩竟压不住她小身板，被挥了开来。红衣女孩吃到血腥味，有些吓愣，口一松，被推了个跟头。

“她家没种地瓜，这地瓜必定是她偷的，说不好偷得恰是你家的呢！”红衣女孩身边，一身青衣黑裤的女孩耻笑一声，上前推了把小女孩，瞪眼道，“把地瓜交出来，不然我们奉告村长去，说你是个偷东西的贼。”

小女孩紧咬着牙，硬挺住小身子，反背的手挣扎着藏到胸前，紧紧护住地瓜，另一手乱挥，想着推开箍住她的人。

很轻！很含混！

喉咙收紧，又想咳，又想用力呼吸。木英紧搂住小乐，跌跌撞撞翻下床，扑到隔壁床上去推耿正阳，用力推，用力推，可火焰中他再没动一下。心中疼痛难忍，她拉开嘴，冒死呼吸，耿小乐在她怀中已成火人。

张志高！张志高！张志高！就是这个牲口！这个禽兽！是他夺了她的明净！在她如花的年纪，在她要嫁给正阳之时，在她欢乐之极时，一棍子敲下来，把她的天下敲暗了，今后，正阳拜别，母亲归天，一小我带着小乐，艰巨挣扎。统统的苦痛都是从他开端，从张志高开端。

小女孩满身一震，手上吃痛，再握不住地瓜，松了开来，另一手冒死挥动起来，身子往上窜起，乱蹦乱跳，眼泪跟着哗哗下来。

啊……她张嘴惶恐大呼起来……不幸无声……猛坐起来，一侧身拉掉烧着的被子，小乐身上已着了火，又扑又打，扑不灭，打不掉，眼泪甚么时候变得如许多啊！堆在眼眶里，害得她都看不清了！毁灭一小片，更大的火团燃烧上来！

拎了热水瓶，倒出大半盆水，木英细细给耿正阳擦了手脸，帮着脱下衣裳裤子，摘了鞋，拉过被子盖上。清算过，她才重新回到小乐床上，搂着小乐深深睡去，十几年了，终究能好好睡一觉了。

从没能开口说话，可她耳朵却灵，普通藐小的声都能听得清。

青衣黑裤女孩望一眼男童，动了动嘴巴，没敢出声，耿正阳，固然才七岁，可他能打得过十一岁的铁蛋，村里的男娃子差未几年龄的都听他的，自家哥哥可说了，别惹他，他打起人来可疼了。

“你们在干甚么！”一声清脆的男童声音冷冷响起，虽还稚嫩，模糊已有严肃，“宋晴仙，别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！”

木英出世时就没有哭声，产婆倒提着双脚在屁股蛋上狠打了几下，打得木英娘心疼得都攥紧了被单，也没能出声，终究产婆伸手在鼻前探了好一会儿，才皱眉对她娘说，这丫头估计是个哑的。

小女孩身子晃了晃，后退一步站稳了，睁着大眼睛望住两人，拿着地瓜的手往身后一藏，回身撒开腿跑起来。

“哼，还想跑！追，把我家的地瓜抢返来！”红衣女孩一挥手，率先迈开了步子。

痛麻了的处所被温热的风吹过，又出现辣辣的疼。小女孩跟着低下头，只见到两排睫毛又长又密，微微翘起，忽扇忽扇，把她的心也扇欢畅了。

木英的手有力垂下，身子软倒……是他……是他要她们一家三口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