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3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（二）[第3页/共5页]

***

程锦絮絮的自顾自的说着，固然本身也不晓得，本身到底在说些甚么。

眉头一向在蹙着，跟着浓烈的酒气，粗重的呼吸声，仿佛变成了一种辛苦的喘气。一层薄薄的盗汗垂垂沁出来，在他的额头，程锦伸手想帮他擦一下，触手处感觉一片潮湿和冰冷。

程锦忍不住低下了头。

***

她低若轻絮的声音在沉寂里渐渐的消逝。

程锦忍不住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。

“你恨过我吗？”没听到答复。

玉兰树方才萌出新芽，夜空里偶尔飘过追逐打闹的笑声。

“时俊……”她悄悄念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
都这个时候了，这边又偏僻，路上连一辆出租车也都看不见。

仿佛一根极细的丝线，缓缓的勒进她的心脏，她胸口的血肉里。

路灯的光，和他寥寂的背影，垂垂在她眼里变成恍惚的一片。

要把一个喝醉的人弄上楼，绝对不是一件轻易的事。幸亏顾程锦在这一方面算是练习有素，很多年前，她也是这么样把喝醉的父亲给扛归去的。现在这一身技艺好歹还没有陌生。

他的手落在红色的被子上。

但是临出门之前，想起一件要紧的事，又转了返来，从包里翻出本来要让杨苏转交给他的信封，放在他枕边，怕他没重视，又解下他的腕表，压在信封上。

因为醉的太短长，他说话的时候，仿佛很吃力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似的。

“但是时候如果真的能倒流，能够，我底子就没有机遇遇见你。”

他竟然喝了酒。不止是喝了酒，他的确已经喝醉了。

背对着她，靠着路灯下的雕栏，像是在等人，又像是在发楞。

垂垂地，坐的久了，人声垂垂散去，四周又堕入寂静。

时俊用手扶住了中间的灯柱。程锦在说话，但是他听不清她说的是甚么，乃至都不肯定她是真的在，又或者这只不过是幻觉。只是恍惚的感受，仿佛她在他身边。但认识不断地涣散，不受节制地。

他送她回过家，为她掠过药，在她惹了费事漫天流言流言的时候，站出来挡在她身前。而她重新到尾，只要算计，只要抨击，只要自欺欺人的回避。乃至，她都鄙吝到，向来没能对他说一句，我是真的喜好你。

一起缓行，暖阳变成了夕照，然后余晖落尽，是暮色。

“时俊。”她想要叫他一声，但是伸开了嘴，声音却完整没能收回来。像是被甚么东西哽住了。

走过两个街口的时候，时俊停了下来。或许是累了。或许是正在想着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。

走到楼下，仰开端看看曾经属于她的那扇窗，一片乌黑。

小叔说，程锦，你要晓得珍惜面前人。但是当时她还不懂。

时俊仿佛也晓得她不会答复，也并没有等候她的答复，只是说了句，“别跟了。归去吧。”

如果能够的话，她并不想以现在这副模样面对他。

可不晓得如何了，内心这么想着，两只脚却仿佛被甚么东西钉在原地，一动也不能动，一时候，不晓得是进是退，是要走畴昔，还是要回身。

一整天从国贸走到嘉信，又从嘉信走去恒悦城，固然也是初春，夜风却仍然料峭，程锦垂垂感觉走不动了。

就在这么迟疑着的时候，时俊却抬起手，朝她招了招。

傍晚的街灯逐次亮起，霓虹闪烁，

在灯下看着他甜睡的脸，程锦悄悄的说，“时俊，对不起。”

“实在我也恨过你。”她说，“乃至，比爱你，还更多一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