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第二章[第1页/共3页]

念荷转头来时她已将空碗放回桌上，假作平静地将双手置于两腿：“我吃好了。”

“那、那就表妹吧，”徐静书半点不计算，软乎乎冲她笑笑，“多谢二女人的衣衫，给你添费事了。”

“哎呀，怎的伤口又崩开了！”念荷感同身受般皱着脸，一圈圈解着旧伤布的行动愈发轻柔。

念荷将本身琐谛听来的动静转述一遍：“太医官们说是至公子坠马触地时磕着头了，脑中有血瘀，需悠长服药渐渐化开才气复明。”

赵荞大剌剌坐在了床边，歪着脸打量徐静书的伤口，吃痛般皱了脸：“念荷你上哪儿取的药膏？这药闻着气味就不灵。我的侍女在外头呢，你从速跟她去我房里取白玉生肌散来。”

“啧，既都说了是表妹，做甚么还叫我‘二女人’？”赵荞皱起鼻子冲她做怪相，“叫表姐。”

扶墙出了寝房，才发觉不知何时下起了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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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二女人在府里可自来是个刺儿头，犯起浑来连她亲爹的账都不买的那种。不管表姐表妹，起码她这话算是认了徐静书这亲戚，美意已经很较着了。

重新回到寝房裹进被子里，徐静书却睡不着了。

念荷忍笑，小声提示：“表蜜斯比二女人大半岁呢，该是表姐。”

想到这件事，徐静书有些降落地扁了扁嘴，将过于广大的衣袖卷至手肘，暴露干瘪细腕上沁血的那截伤布。

以后含光院又产生了些甚么事，徐静书全不知情。

徐静书赶快道：“不必华侈那么金贵的药……”这才是她与赵荞初度相见，她实在不敢承人家这么大的情面。

就在念荷筹办替她重新上药时，房门被推开，一名粉色衣裙的标致小女人大摇大摆走了出去。

她父亲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，母亲更是碧玉娇娇的大蜜斯，二人幼年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，俄然要靠耕作活口，艰巨得志可想而知。

“早上表蜜斯返来后就睡沉了，我怕吵着您，没敢替您换药。”

她盯着徐静书的小瘦脸踌躇半晌：“……给表妹，送几套衣衫过来应急。”

按照太医官们的诊断，赵澈是坠马触地时伤及了头部，连日来处于昏倒中是五感尽失的。如果已能哼哼喊疼，那就是说――

徐静书一口长气还没吁完，就听念荷又道：“但是至公子的眼睛，仿佛瞧不见了。”

到长信郡王府这些日子，她始终都有寄人篱下的自发，不美意义多耗姑母家的米粮。

她后知后觉地想起，赵澈乍然失了目力，内心不知会多难受。

她左手握紧匕首，死力回想着那些人取她活血时的画面与言词，遵循影象中的痛苦纹路，一丝不差地划拉开去。

跟着寝房的门渐渐翻开，院中廊下候了一夜的长信郡王佳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
“白玉生肌散”，听名字就是很贵的药。

“我再去厨房拿一碗来吧？”念荷见她吃的洁净，深思她是没吃饱的，便温声轻询。

“我方才去大厨房取粥时，听掌勺大娘说至公子已醒了，送去的鸡茸粥吃了半盅呢。”

清冷晨风拂过衣摆，愈发显得她身躯肥大孱羸。

传闻那位二女人比她小半岁，可儿家的衣衫在她身上却足足大了两圈，衣袖又空又长，将她的手遮得只能瞧见五个指尖。

这副模样叫人看不懂事情的端倪，徐蝉被惊得两腿发软，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迎上去。

里头是半壶早已凉透的白开水。

七月廿四寅时，日夜瓜代之际，全部镐京都在昏昏残梦中将醒未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