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军营中的阴暗[第1页/共2页]

（注：宋朝体例为厢、军、营、都4级。厢辖10军，军辖5营，营辖5都。每都100人）

石兴民的话刹时将刘平的肝火浇到了冰点，刘平无言以对，只是愣在原地。

巡防官淡然一笑，朝地上两袋银两点了点头：“领赏吧。”

“到！”

张宣一把抓起地上的长矛，腾身而起。

军中巡防官的声音突破了安静。

巡防官轻视一笑，从地上抽起长剑放回剑匣，便与黄德和扬长而去。

苦战过后，鄜延路都监黄德和便以劳师为名，带领一小支军队从延州解缆，来到了虎帐当中。

“是，是！”

俞允让和张宣面面相觑。

黄德和虽是寺人监军，但昂藏七尺的身姿，和俞允让所设想的寺人实在相差甚远。

西夏军队的突袭并没有打断宋军和延州城之间的联络，只是临时将刘划一部分开开来，两军摆列延水两岸对峙。

三川口刘平的中军大帐当中，一样暗潮涌动。

离帅帐不远处的处所，几十名流卒在北风凛冽的泥泞中将几辆大车推动虎帐。

“不谙全军之事，全无临阵之明，却掌军州大权，我们迟早就毁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中！”

“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！我大宋精锐都在替你们这些蛇鼠一窝的小人做甚么！”

石兴民有些尴尬，没有答复。

巡防官清了清嗓子：“这位是鄜延路都监黄德和黄大人。”

（注：都监即监军，在北宋大多由寺人充当，黄德和便是此中之一。）

“可......”

“刘将军的话我都明白，可在那些手握重权的人眼中，您部下这些军士的性命或许真的比不上那几辆大车。”

“即便你不肯意命令，能给那些兵士下号令的人可不难找。”

“唉。”

一名身着长袖襦裙，腰系凤型玉佩的中年男人不断朝刘平吼怒。

“石大人，我部下的马队本日一战已是人困马乏，可否……”

“早晓得就不出来了。”

他没想到面前这个身披铁甲的高个子竟然收回了如此阴柔的声音。

“即便，是你我的性命，也不敷为虑。”

“回都监的话，本日战后盘点，还剩二十二人。”

一个已经晓得将来的人，实在很难满身心投入到当下当中。

张宣汗如雨下，极力节制颤抖的左手取过地上的一袋银两。

刘平一口气将多日怨气全数倾泄出来，疾风骤雨，动雷震霆。

张宣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俞允让，还是有些迟疑。

俞允让狠狠瞪了二人的一眼，从地大将张宣扶起，一言不发地持续沿着巡防的小径走去。

“你们这一都还剩几小我？”

黄德和在一旁冷眼旁观，他听任巡防官主导统统，并不想亲身出口传人以话柄。

这是军中典范的“一箭三雕”手腕：既能撑大建制吃空饷，又能少发一些阵亡的抚恤金，还能减少上报朝廷的阵亡人数。

“另有阿谁范雍！要不是他的使者被李元昊活捉，带着符节印信欺诈本将分兵进城，我军何故陷此地步！”

黄德和以劳师之名，行监军之实。一来到郭遵的虎帐便正襟端坐于帅帐之上发号施令，郭遵心有怨气却也只能在黄德和面前“点头哈腰”。

面前这个冷峻表面的高个子一开口实在让俞允让大吃一惊。

巡防官有些不耐烦：“如何？”

石兴民的态度有些和缓，走到刘平面前。

“这是你的……”

刘平晓得，石兴民的话是对的。

刘平固然贵为环庆副都摆设副总管，统领驰援延州的军队，但面劈面前这个延州通判的颐指气使，也只能忍气吞声。

刘平长叹一声，从地上捡起佩剑系在腰上，走出了帅帐。